我的吉它的故事:谁将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 文生

那是1991年的秋天,我只记得树叶有点黄。年少轻狂的我,19岁的时候,带着高考落榜和初恋失败的遗憾,独自一人去了北京,一个梦里遥远的城市。我渴望用我年轻的热情为美好的生活建立一个起点。我随身带着一个小手提箱和一把红色的棉吉他,它从未离开过我。

当我和独自生活的母亲告别时,我登上了开往北方的火车,看着破旧的郫县站台消失在我身后。失望的泪水充满了我的眼睛。眼里含着泪水,我看到火车窗外熟悉的街景渐渐消逝,新的困惑涌上心头。回首与家人告别时那种潇洒的样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我甚至感到一丝遗憾。生活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挥之不去的悲伤,那是在我没有经历苦难的时候。

并非一切都像想象的那样美好。祖国首都的人们不欢迎我这个来自其他村庄的乡下男孩。当我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工作时,我在装腔作势中的自信逐渐丧失了。生活的艰辛轻易地粉碎了我梦里美好的期望。最后,我口袋里最后一张10美元的钞票破了,换了。生活的压力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我无法呼吸。一想到餐费已经降到了每天1.50元,住宿费降到了每天4元,我就明白了这句老话的真正含义:“在家呆一千天好,出门一会儿难”。我无法想象一个脸松弛的小旅馆老板会用愤怒的话语扔出我的行李。我甚至无法想象我会多么饥饿地躺在街上,和一个浑身是疮的乞丐在一起。回到祖国的想法开始占据了整个大脑,但像回归?更不用说如何面对村民的嘲笑和自尊,如何抵抗两天一夜的饥寒,即使你拿起卡车向南行驶?当人们不知所措时,大脑看起来真的像一台全速运转的全动力发动机。如何生存,即使他们有抢劫和盗窃的想法,但他们很快被大脑坚持的道德防线所否定。当我的想法一个接一个被拒绝时,绝望充满了我的心。我不小心扫了我旁边的红色棉吉他,突然我的眼睛亮了。是的,我会弹吉他,我会唱歌,我会演奏音乐,我会试着去推销和唱歌,就像电影里的流浪歌手一样!但这看起来像乞讨吗?内心的犹豫和尴尬在心中激烈交织,眼泪滴落在已经陪伴了五年的吉他上。

第一次,我背着吉他来到离酒店不远的街上。我找了个稍微远一点的角落坐下。酒店的东面是一位前清公主的兄弟,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家高档的富人酒店。他放下吉他,但不敢从包里拿出来。面对一条安静的街道,他的脸变得又红又白,他有说不出的胆怯,很像一个死囚。饥饿终于战胜了自尊。当第一串悦耳的音符从我手中流出时,我的手没有太颤抖,这很好。那一刻,我真的很佩服自己。我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演奏了一些著名的歌曲,如《爱情的罗马人》、《樱花》和《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最后,第一个行人停下来听,接着是第二个...,甚至有人称赞“这个年轻人演得很好”。更多的行人只是一脸麻木地从我身边走过。令人沮丧的是,没有人给钱,哪怕是一枚硬币。饥饿的我更像一个泄气的球,无力地放下吉他,旁观者渐渐散去。在他旁边,一个卖烧饼的老人带着浓重的天津口音:“年轻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不想让两个大孩子玩这些东西,是吗?你甚至没有一个碗放在乞求食物的人面前。人们知道你的意思。好吧,我们先借我头上的草帽,然后你就可以看到效果了!”我很惭愧,我希望在地上找到一个裂缝。唉,我为自己感到骄傲。虽然我不擅长学习,但我也自命不凡。学了五年吉他后,我被比作乞丐。我真的很惭愧杀了我。这位老人非常慷慨。他真的把他的草帽放在我面前,扔了一张羊毛票在里面。重获希望后,我再次拿起吉他。唉,这一举动真是聪明。随着我唱歌和弹钢琴,草帽的变化越来越大。偶尔,我会遇到懂一些音乐并发表一些评论的人。然而,这更多的是一个路人,他甚至没有瞟一眼自己的眼角。晚上,当他还老人的草帽时,他数了数里面的零钱,那是12元。晚上,我吃了零花钱买的烧饼,喝了老北京特有的豆汁。我不知道是因为豆汁的味道还是我心里的感觉。简而言之,它又酸又酸,一大滴眼泪掉进了碗里。

第二天,我的衣柜有所改善。我花了3.5元在对面的商店买了一顶棕色草帽。这顶帽子在风格上非常独特,看起来像一个在美国西部非常具有开拓性的牛仔。新的一天开始了。怀着希望,我使劲弹吉他,使劲唱歌。当我遇到对吉他音乐略知一二的听众时,我甚至会叫你去演奏一些著名的歌曲或唱一些指定的民谣。幸运的是,那里的观众没有现在的观众专业,我可以愚弄他们中的大多数。渐渐地,我的脸自然地垂了下来,我的声音不再像开始时那样颤抖,我的歌声变得有些投入。

就这样,我的流浪歌手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他每天都有收入。他最多挣20元。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了。他没有看到忧心忡忡的地痞们在找推荐信之类的东西,他回家的想法也淡化了很多。我想要的只是一点稳定,我不得不出去找工作。那时,我一直认为青春是最大的财富。我想穿着我所有的衣服回来。我甚至把人们混在一起,把我母亲接到一个大城市去生活。梦总是美好的。所有的幻想总是甜蜜的,但我没想到她会出现。

她的出现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惊喜。起初,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和我同龄的普通女孩在北京的大街上,只是比我帅一点。我记得起初她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听我静静地唱歌,然后她会丢下一张一美元的钞票,飘走。仅仅因为我感激一美元,我开始记得她。但是在一个空空的下午,秋日的阳光依然温暖,让我昏昏欲睡,但是我听到有人在拨我身边的吉他琴弦。突然,我震惊地发现这个女孩正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我。出于某种原因,她的笑容很熟悉。有那么一会儿,我有了宝玉和林妹妹初次见面的感觉,但我不是宝玉。后来我才知道她姓林,当时很流行她的名字。是林雨辰。她不解地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说:“我想听你唱歌,唱你喜欢的任何一首歌。”然后我的帽子里丢了一张五美元的钞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记得那天下午我的头有点晕,但也许是为了五美元钞票或是为了我的笑脸。那天我唱得很努力,很投入。多亏了那个时代的经典流行音乐,我唱了王杰的《一场游戏和一个梦》,“不要谈论分离,我不会因此而哭泣,那只是昨晚的一个梦……”,还有齐秦的《关于冬天》,“温柔地,我将离开你,请擦去我眼中的泪水。在漫漫长夜里,在未来的日子里,亲爱的,不要为我哭泣……”到了动情的地方,我看到林姐姐的眼睛里有几分朦胧的泪光。

每天下午我都去看林雨辰。林看起来很帅。它属于那种单独观察时并不美丽的面部特征,但结合起来,它就是那种美丽,而且非常耐用。谈话之后,她才知道她和离婚的母亲住在一起,她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经营着一家大餐馆。林的性格很多愁善感。我曾经开玩笑说,她是林的妹妹的重生。我记得听了齐秦的《外面的世界》的最后一段,“每当太阳落山,我总是在这里期待着你。虽然天空中有雨,但我仍在等待你的归来……”林正的表情非常美丽,脸上挂着泪水。林很懂音乐,从小就能弹钢琴。然而,根据她的话,她从来没有想到吉他会伴随如此美妙的音调。她从未点过我引以为豪的古典吉他音乐,但她一遍又一遍地演奏齐秦、王杰和潘美晨的歌曲。偶尔,她会陪我唱一些歌曲在一个凉爽的声音,然后一起放肆地笑,导致路人停下来观看。

有了林的日子,就变得精彩了。每天下午,我不仅热切地期待着对她微笑,还期待着一个精致的午餐盒,里面装满了宫保鸡丁或青椒肉丝和米饭。每次,我都会被告知我已经放了更多的辣椒,因为我曾经向她吹嘘过郫县人是如何吃辣椒的,甚至比像湖南人和四川人这样的牛皮还要好吃。

我们成了谈论一切的朋友,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这是否是爱。总之,当我看不到她时,我会渐渐陷入无精打采。尽管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爱上她,她属于这个城市,而我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所以我不得不与乞讨生活在一起。

林的性格其实很坚强,他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叛逆的心。我曾经嘲笑地告诉她,如果她的家人知道她在给一个小流浪汉送食物,她会摔断腿。然而,她用小嘴漫不经心地说,“我不怕。我妈妈从小就听我的。只要我想做点什么,没有人能阻止我。”在寂静中,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些不祥。

有一天,当我期待着它,而不是期待着来找林姐姐,有五六个大布鲁日。第一个人故意放下衣领露出狰狞的纹身,用一只脚把我面前的草帽踢到远处,然后撕开我的衣领,扇了我一记耳光,让我昏天黑地。他喊道,“别问为什么,拿钱买张票,滚回你的家乡。如果你再见到我,你的腿会受伤的!”然后他丢了50元,开车走了。我捂住红肿的脸,擦掉流鼻血,但没有流泪。我知道时机终于来了。结束了。这座城市不属于我。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飞回郫县,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

我终于回来了,再也没有见到林雨辰。时光飞逝,就像书上说的,“时光飞逝”。不一会儿,我已经从那个英俊、精力充沛的留着头发的年轻人逐渐进入中年。在这片属于我的土地上,我有一栋小房子、一辆小汽车、一个小儿子和一个小肚子。在红尘里,在名利场里,欺骗和欺骗,没有什么能激起我心中最轻微的涟漪,只有在午夜无人的时候,能让我错过的不是最初年轻时的初恋,而是远离爱情的爱情!

他手里的吉他还在响,但他已经从当年的红棉花变成了现在近一万元的手工钢琴。他从当年的流浪歌手成为中国音乐家吉他协会的成员,并聘请了一位在江苏运河师范大学任教的古典音乐教师。为了纪念那难忘的一天,我在金华宾馆对面的四楼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并把它命名为陈余吉他屋。

我的工作室叫陈余。当许多朋友问我为什么称它为陈余时,我没有笑着回答。工作室的图像墙上写着我的话:“我是雨滴中的尘埃。我渴望岁月的冰冷凝结我,我也能散发出珍珠般的光彩!”

夜深人静时,经典的校园民谣“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了哭泣的你,谁扎了你的长发,谁给你做了结婚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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