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原创散文丨照片里的母亲——荡在心头的思念之一

照片中的母亲

-我心中的一个想法

文/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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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没有因为母亲的去世而停止他们匆忙的脚步。在漫长的日子里,在我脑海里流淌的是我母亲在旧社会如水般的善良。那些想法,就像流动的水,不仅没有尽头,而且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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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看到我的母亲对我微笑。照片中的母亲有着雪白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和厚厚的书气,透过鼻梁上的金属眼镜。一串白色珍珠项链隐约出现在红色花朵和灰色鞋底的外套下,增加了一种庄严的气氛。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是汪洋大海。你眼中的微笑--那微笑似乎从你的心里溢出,来自人们的善良和温暖将永远渗透到你的心里。我脸上的表情似乎随时都在敞开我的心扉,让我每次看到母亲时都能感受到她的美丽、美丽和温暖。

虽然照片中的母亲除了很瘦之外没有生病,但这张照片是在她母亲从重病中康复后留下的。

2013年8月30日上午11: 00,我患有心脏病多年的母亲在隔壁她哥哥家吃饭时突然心脏骤停,没有呼吸、血压和脉搏,瞳孔慢慢扩大。幸运的是,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他遇到了住在同一栋楼里的高级心脏病主任。当他立即实施治疗时,市人民医院有经验的资深急诊科专家碰巧经过,将他送到市人民医院急诊室进行抢救。整整一个小时,一直在抢救,抢救,抢救,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到心如刀割,疼痛此时不在这里!我的心一直被撕裂,撕裂,撕裂,深深地哀叹。病危通知一遍又一遍地发出,营救工作也在持续进行。三小时后,母亲被送到了重症医学科。医生一天两次和我们谈话,让我们随时做好准备。关键时期是从12小时后的24小时到72小时,然后是三天,接着是一周...在重症医学科呆了15天,每天只有一个人有20分钟的探视时间。四个兄弟姐妹、三个弟媳和许多孩子冲过去用自己的眼睛看他们的母亲,握住她的手,抚摩她的头发,鼓励、安慰和爱她。因为看到母亲的心情很迫切,兄弟和亲戚们相互理解,相互谦让...参观者需要穿隔离袍,戴口罩,穿鞋子,手是要用消毒剂反复擦洗的——重症监护室里的每个病人,生命都是脆弱的,一丁点细菌都是致命的。当来访者进来时,所有的亲戚都盯着全副武装的“使者”。使者也注意到外面的紧急情绪,不时挥挥手来确定他的位置--他母亲病床的位置。20分钟后,泪流满面的“信使”走出探视大门,在脱下设备前被不耐烦的人紧紧包围:“我母亲有点气急”,“她不能睁开眼睛”,“她不能交流”,“她的手偶尔会动”...每一句话都会让我们的心升上天堂或沉入地下。来访者的手一直被握着,抓着,抓着,就好像那些触摸母亲的手已经是母亲的手一样。作为家里的独生女,我是第二个被派去探望的人。当我泪流满面地扑到母亲的床前时,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苍白的母亲像一张薄薄的白纸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白发被护理人员扎成了两条“辫子”,各种各样的管子被插入她的身体,各种各样的监测仪器滴答滴答地走着,她母亲借助呼吸机的呼吸加重了由于我的到来而带来的起伏。护士们紧急赶来观察并准备处理所有事故。我把脸深深地埋在母亲的怀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试图把力量、信心和生命传递给她,呼喊着我对她的爱、关心和担心。我妈妈一定明白了。泪水从她的眼中流出。那一刻,我在医务人员面前跪了下来。我恢复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后来,当我拿出我妈妈扎着辫子的照片,用手机拍了下来,并和我的亲戚们分享时,我泪如雨下。

也许是上帝的怜悯,母亲奇迹般地康复了。9月30日,当我母亲生病一个月的时候,我家近20名成员回来庆祝我母亲的“满月”。我们邀请了照相馆的主人来我们家。那天,我母亲在康复后留下了这张更正式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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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出生于20世纪30年代末的农村妇女,有很多她母亲的照片。第一组照片是大哥出生后不久拍摄的黑白照片:一岁以下的大哥穿着棉袄,戴着棉帽,两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前方。他被坐在高椅子上的母亲抱在膝盖前,而他的父亲有秩序地站在一边。大哥出生于1958年。照片中的母亲应该是21岁。中间的头发在后面梳得很整齐。左边系着一个银发夹。两只长长的银耳环垂在两边,眼睛低垂。上身是一件斜翻领碎花棉袄。下身是一条宽棉裤,五官精致,嘴唇紧实。整个表情看起来像一个温顺而内向的小媳妇,很快就进门了。然而,青春其实充满了美丽的面孔,看不到任何沧桑。站在一边的父亲下身穿着同样宽大的棉裤,上身中山装左口袋,插着两支钢笔,那时候,这是一种文化的象征。

据我母亲说,在我结婚之初,我母亲带着一位岳母、一位老妇人、一位伟大的岳母和30多岁的人口来到这个大家庭。她的生活很充实,但也很复杂和忙碌。因此,和林黛玉一样,母亲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她每天都细心地修补和清洗,一刻也不敢停下来。难怪照片中的母亲对自己的美丽更加谨慎和克制。下一张照片是我最喜欢的。在一片宽阔的松树林前,我母亲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后面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高粱和玉米在拔节期隐约可见。13岁时,我穿了两条辫子,一件格子外套,我的第三个哥哥戴了一个校徽,站在我母亲的两边。阳光均匀地照在我们的脸上,风轻轻地吹着母亲的短发,一件深蓝色的剪裁考究的夹克,一双方圈布鞋和当时流行的尼龙袜——母亲的时髦衣服是她已经在城里工作过的大哥和大嫂买的。作为一名农村妇女,她的母亲是第一个去县城的人。这位40岁的母亲,就像照片后面高大挺拔的松树,健康、阳光明媚、向上。她的全身充满了健康的美丽。她的脸像正午的太阳,她明亮地挂在照片上。30年来,她似乎仍然能听到风中清晰的笑声。我记得那时,我和我的三哥一个接一个地去离家30英里外的镇中学,每周回家一次。那时,在镇上上学意味着他有望在几年后进入大学。因此,照片中的我们都兴高采烈。这张照片是我报到后第一周回家时拍的。我记得在20世纪90年代初,作为一张老照片和故事,这张照片也在许多报纸上发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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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第一张白发照片是在1990年。照片中的母亲抱着我刚出生的女儿。女儿一手拿着玉米芯,一手拿着花,全神贯注地玩着手中的花。母亲粗壮的双手抱着女儿,微笑着看着前方。站在她身边的父亲开心地笑了。左边中山装的口袋里还插着两支钢笔。这时,母亲的脸是健康的古铜色,她的头发仍然整洁而短,她仍然是一件体面的紫蓝色夹克,她仍然是一只带圈的方形布鞋,只有她脚上的肉色尼龙袜被白色的纯棉所取代——从那时起,直到她母亲因病去世,无论是在田间还是在城市,她的母亲都保持着穿白色袜子的习惯,这使她看起来如此整洁,如此与众不同,在许多农村妇女中如此出众。在这张照片中,母亲的前额清晰地出现了几缕刺目的白发。事实上,我母亲那年才52岁。我和我的第二和第三个兄弟相继被中专和大学录取。我们在城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然而,我的父母仍然不忍心离开他们的祖国。他们在农田里辛勤工作,每天忙于家务。每逢假期,我们兄弟姐妹的孩子都会回到他们在乡下的母亲家里。有时候,最多会有四五个孩子住在一起。我妈妈忙于庄稼和家务,她必须照顾孩子。现在我想起来了,我的母亲会有多辛苦多累。

2000年前,我母亲戴上眼镜,真正生活在这个城市。以前,我父亲突发脑出血,脑外科手术后仍然无法照顾自己。2000年春天,母亲腰部受伤后,我的大哥和二哥在县城给父母买了一个四瓦的小院子。从那以后,我的父亲和母亲刚刚告别了他们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开始了城市居民的生活。这幅画在我叔叔的家乡前面,后面是一丛刚刚开放的红玫瑰。陪母亲回来的二嫂子和她叔叔的两个妹妹站在后排,三个阿姨围在中间。母亲抿着嘴笑了,增加了她的矜持和尊严。她的双手紧握在膝盖前,手上的银戒指清晰可见。仍然是一套体面的紫蓝色套装,不同的是脚上的布鞋被一双黑色皮鞋所取代,鼻梁上的金属眼镜给了母亲一种额外的书生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母亲的阅读精神变得越来越强烈,似乎她与生俱来。2007年她母亲在临沂定居时,她在院子里散步,一些老人问她是哪所学校的退休教师,这让她很自豪,也让我们不时拿“张教授”的头衔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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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活习惯到行为举止,这位母亲应该是在2000年成为真正的城市居民。我母亲最初和我父亲一起住在蒙阴县,我的大哥和二哥也住在那里。在2002年和我父亲在临沂生活了一年后,她直到2007年才来到临沂和我的三哥一起生活。过了这么多年,我母亲再也没有从县城回到过她的家乡。在假期里,我妈妈坚持在同一天来回走,尽管她很累。在我的印象中,甚至没有一天一夜的住宿。私下里,我妈妈曾经说过,家里的亲戚都很忙。只要他们留下来,就不会有麻烦。母亲就是这种情况,因为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经过多年的城市生活,我的母亲已经逐渐适应了城市的一切:她不再是一个充满力量和激情的母亲。她的性格更加细腻和温柔。最大的变化是每天静静地坐在家里,看电视,或者坐在缝纫机前,有时缝一个垫子,有时换衣服。我记得有一年,在我妈妈的生日那天,我花了1000多块钱给她买了一条大披肩,上面有黑色和金色的花朵,很富有异国风情。然而,我让她一夜之间换上了一件七袖的衬衫。看着母亲穿着衣服四处走动,除了称赞她的聪明才智,我真的很苦恼,说不出话来。母亲理直气壮地说:披肩不能用作衣服,真遗憾。然而,母亲真的很喜欢这件改变了的外套,并穿了好几年。最大的变化是我妈妈的手指。由于多年的工作,我妈妈的手指又粗又硬。过去,即使我买了最大尺寸的戒指,我也不能戴。我不得不使用商店里的工具放大它几次,才勉强穿上它。每当我看到我母亲又粗又畸形的手指,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会给我母亲一双女人的手——纤细而柔软。多年来,我一直坚持让妈妈每天泡在热水里,然后涂上营养护肤品。看电视的时候,我也会帮妈妈仔细按摩。最后,母亲的手不再粗糙,慢慢地变得更加柔软细腻。2010年2月14日恰好是春节的第一天。我给妈妈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我和妈妈坐在三哥家的沙发上。沙发后面是红色的幸运字。我妈妈穿着一件红色粗花呢大衣和黑色裤子。他的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纤细而白皙,这两个戒指让他母亲的手变得更细了。白色和红色的脸,和我坐在一件黑色毛领的短外套里,和谐而美丽,总是让我看得不厌。茶几前,摆满了各种瓜果糖果,喜庆热闹,照片里里外外弥漫...

我母亲的照片描绘了我母亲的生活,记录了我母亲和与她相关的岁月,以及我最珍贵的财富和幸福所在的地方。每当我看到它们,温暖、爱和幸福就会一路咆哮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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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兰,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委员会委员,临沂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临沂文学研究所副所长。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国家三级健康经理,许多市级报纸和杂志的专栏作家,散文选的签约作家。他的作品见于《北京文学》、《百篇杂文》、《海外版杂文》、《文选》、《山东文学》、《时代文学》、《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妇女日报》等。曾入选《中国优秀短篇小说选》、《海外散文选》、《川鲁现代散文选》、《1978-2018年优秀散文选》、《山东作品年展》等。他写过的文章有《水之城》、《时光之花》、《凝香的岁月》和《宁静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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