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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当露西在国外看到这枚戒指时,可能是她旅途中最快乐的时刻。
那是在叶子广场的一家银店里。当露西找到戒指时,薇拉和艾伦正在和店主讨价还价,要一个银罐子。在她眼里,它不优雅,几乎庸俗,招摇。这枚戒指是一颗大而不值钱的蓝宝石,而这枚戒指是银的。但是戒指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光吸引了露西。她把戒指戴在手指上,以反射早晨的阳光。她觉得这让她母亲的订婚戒指黯然失色,尽管订婚戒指的价值是这枚宝石戒指的50多倍。露西小姐感到一种奇怪的兴奋。她瞥了一眼维拉和埃伦阴郁的背影,开始摘下手指上的戒指。但是戒指在她的手指上没有移动。然后薇拉和艾伦转过身,看见了它,轻轻地哭了,“露西,它很美。”“就像订婚戒指。”露西小姐的脸又变红了。“别傻了,我只是在努力。对我来说太年轻了。戴上它,我看……”她一直想把它弄掉。附近的墨西哥店主低声称赞她。“这真的很烦人,但似乎我做不到,我想我必须……”露西小姐花的钱比那枚蓝色宝石戒指的价值高得多。尽管如此,钱对她来说仍然不重要。艾伦负责这次旅行的经济方面,因为她非常“擅长”因为戒指卡在露西小姐的手指上,她也想跟店主砍价,但露西小姐说,“我会用肥皂和热水把它弄下来,送回酒店。”但她从未能从手指上取下戒指。在塔西克市,露西小姐似乎精力充沛。晚上晚饭前,维拉和艾伦都在房间里休息,她决定再次去广场上的圣普里斯卡教堂。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教堂,和她的同伴在一起她总是感到不舒服。她想一个人在荒凉、阴暗、简陋的教堂里体验它独特的气氛。这里的气氛与露西家乡的教堂不同。穿过橡木门,露西小姐走进教堂大厅,装饰着金色树叶、鲜花和天使的祭坛在她面前闪闪发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手里拿着蜡烛的老农妇照在圣徒的像上。一只狗跑进教堂,环顾四周,然后又跑了出去。这些小场景给露西小姐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是天主教徒,有异国情调,似乎在称呼她。一种她说不清的冲动让她跪了下来,模仿老农妇开始祈祷。她的蓝色宝石戒指在昏暗的烛光下像这座教堂一样奇怪地闪烁。露西小姐只跪了一会儿。当她站起来时,她觉得右边有一个男人。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墨西哥男孩。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服,跪在几码远的地方,浓密的黑发在他虔诚的额头上反射出一丝亮光。当露西小姐站起来时,他们的目光相遇了。这只是短暂的一瞥,但他的脸给她留下了生动的印象。露西小姐看到了他棕色的皮肤、奇怪的眼睛和深沉而温柔的耐心。简而言之,短暂的相遇让她觉得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看到了一些陌生人的心。短暂的相遇让露西想起了那个墨西哥男孩。她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维拉和艾伦。露西小姐离开教堂,愉快地走向旅馆。傍晚的太阳越来越暗,当她穿过拥挤的市场来到通往酒店的街道时,已经是晚上了。街上几乎没有人。她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听起来非常孤独。一个男人的影子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这时,街上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个路人,但是露西小姐并不害怕。她只是提醒自己前面有个醉汉,她必须远离他。醉汉摇摇晃晃地越来越近。露西小姐有点想回到黑市,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是美国人,不会受到伤害。她继续往前走。但是恐惧依然存在。当她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时,他盯着她,向她招手并要钱。那是一个留着胡子的流浪汉,满口酒精,说着她听不懂的西班牙语。露西小姐从他的手势和表情中猜到他在乞讨。但是她不同情这些街头流浪者。她摇摇头,准备继续前进。一只脏手抓住了她的袖子,令人费解的西班牙语再次响起。她用力甩开了手。那人眼里闪着愤怒,他愤怒地举起手臂。显然,流浪汉不想伤害她,但露西小姐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她的鞋根卡在路上石板的裂缝里,她摔倒了。她躺在那里站不起来;她扭伤了脚踝。那个流浪汉站在她旁边。然后露西小姐感到真正的恐惧。一种不自觉的、突如其来的恐惧压倒了她。突然在街道的阴影中,另一个人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整洁的人。露西小姐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知道那是教堂里的年轻人。她看见他把流浪汉推开,请他离开。流浪汉回头看了看,摇摇晃晃地走了。露西小姐感觉到一个人的脸靠近她的脸。然后一只强壮的手扶着她,扶她起来。她听不懂那个年轻人说什么,但他的语气温和而充满关切。“夫人,”他看着流浪汉离开的方向说,“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年轻墨西哥人的牙齿在月光下反射出白光。他接着说,“我叫马里奥。我从教堂来。让我带你回酒店,好吗?”露西小姐的脚踝很痛。马里奥总是带她去酒店,然后送她回房间。她的处境在维拉和艾伦之间引起了恐慌。看到马里奥还在担心地站在旁边,艾伦拿起她的包问道:“露西,我们应该给他多少钱?”但是露西小姐不想这么做。她说,“不,钱是对这个年轻人的侮辱。”马里奥似乎明白她说的话,他说了几句,但露西小姐不太明白。最后,马里奥牵起她蓝色宝石戒指的手,吻了吻,鞠了一躬,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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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奥就这样进入了三个女人的生活,显然他不想很快离开她们。第二天早上,他来到酒店,发现了露西小姐。这一次,露西小姐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脸。他不是很帅,他的睫毛很长,但是他的眼睛太近了。厚厚的嘴唇留着小胡子,但胡须稀疏,不太好看。只有他的手指强壮而纤细。总的来说,这个年轻人给人一种热情和信任的感觉。他解释说他是一名大学生,想在假期赚些钱,所以他希望成为一名女士导游。由于露西小姐扭伤了脚,他建议为他们租一辆车,他也应该是司机。然而,他要求的赔偿少得惊人,并坚称自己不需要支付更多。第二天,他租了一辆车,低廉的租金甚至让艾伦小姐也满意了,她对自己的预算非常谨慎。所以马里奥开始热情而认真地对待他们,在不同的景点之间玩耍。穿着整洁的马里奥的陪伴让露西非常开心。事实上,三位女士都很开心。他为他们制定了许多旅游计划。一天,他带他们去爬波波卡贝特山。几个小时以来,他们在世界上最美丽、最神秘的山前兴奋不已。有时当马里奥和露西小姐独处时,马里奥总是把露西小姐的手握在手心,温柔地抚摸她。马里奥以他的方式绕过了语言障碍,告诉她他很高兴能和她分享这次美妙的墨西哥之旅。露西小姐被他有力的手握住,手指的戒指又收紧了,但她没有感到疼痛。她感受到的是另一种与痛苦完全不同的感觉。去了波波卡贝特山之后,露西小姐决定离开塔西克去墨西哥城。她让艾伦告诉马里奥他的任务结束了,她还让艾伦多带几百比索。艾伦告诉马里奥,但马里奥没有接受钱,而是找到了露西小姐。他告诉她,墨西哥城的许多人都不友好。他伸出强壮的手臂,说他想继续照顾他们,并向他们介绍墨西哥城的风景。他挥舞着强壮的手臂,仿佛拥抱着天空、太阳和墨西哥山脉。他黑色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拥抱着露西小姐。露西小姐觉得似乎有一种本能促使她同意马里奥的请求。马里奥和他们一起来到了墨西哥城。到达墨西哥城的第二周,他们决定参观墨西哥金字塔。像往常一样,露西小姐和马里奥坐在前排。他是一名优秀的司机。露西小姐喜欢看他专心开车时的侧写。她也喜欢听他不时喃喃自语,但她不喜欢他看着她的脸然后滑到她的胸部。他的浓缩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她用英语对他说:“马里奥,你是美国人说的那种花花公子。你一定认识很多女孩。”起初他似乎不明白。短暂的沉默后,他说,“女孩,花花公子,你是指我吗?不,”他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照片。“夫人,这是我的女孩……”露西小姐拍了照片,发现是一个比她大的女人。她的头发是灰色的,她的眼睛又大又悲伤,岁月和疾病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细纹。“是你妈妈!”露西小姐说,"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吗?"马里奥试图用她能理解的语言告诉她他母亲的故事。他的母亲非常贫穷,一生都住在一个叫古德罗的小村庄里,像地球上的圣人一样抚养着一群失去父亲的孩子。露西小姐从他的话语中认识到,他对母亲的爱几乎是一种崇拜。听完马里奥的话,露西小姐决定在旅行结束前,她会向马里奥询问他母亲的地址,并寄给她一笔钱,这样她就可以帮助马里奥完成大学学业。也许她的儿子会因为过度的自尊而难以被说服,但是作为母亲,她会接受的。“那是金字塔吗?”艾伦的声音打断了露西小姐的思考。"它们无法与埃及的金字塔相比。"艾伦继续说道。但是露西小姐被太阳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感动了。她凝视着黑暗而古老的金字塔,心中感到一种奇怪的兴奋。她在塔西克的教堂里也遇到了这种感觉。“我爬不上这些石阶,”艾伦沮丧地说。"我太老了,天气太热了。"薇拉老了,虽然她不觉得热。她站在金字塔的底部,衣服搭在肩上,手里拿着一支香烟,说道:“来吧,露西,你仍然年轻活跃。”所以露西和马里奥开始爬起来。在马里奥的帮助下,她爬上了太阳金字塔的顶端。虽然她因为陡峭的石阶而累得无法呼吸,但爬上塔顶的感觉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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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有两个人在塔顶。他们坐在一起。一个是来自费城的富家小姐,另一个是来自偏远村庄的年轻人,坐在一起。他们看着巨大的平原,古老的村庄和分散在其中的寺庙。往下看,他们可以看到从寺庙到月亮金字塔的路,这条路叫做死亡之路。马里奥开始给她讲祭祀仪式的故事。过去,这个仪式每年举行一次。露西小姐半闭着眼睛,听着他说的话,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人群涌向他们脚下的平原;巫师站在指定的石阶上。在塔顶是一个穿着一尘不染衣服的年轻人,当然是马里奥。马里奥是村民们奉献的祭品。他将被供奉给众神。她同情他。她伸出手——左手拿着无法摘下的戒指。她的手找到了他,被他温暖有力的手指轻轻握住...露西小姐几乎不知道马里奥什么时候拥抱了她,他的头垂到了她的胸前。她直到闻到他皮肤和头发中洗发水的香味才突然醒来。她突然跳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她几个世纪前的眼睛里,想起还有两个女同伴在塔下等着,还有许多石阶要走。在回墨西哥城的路上,露西小姐决定和维拉坐在后座,用马里奥代替艾伦。回到酒店时,露西小姐说:“明天是星期天,马里奥,你最好休息一下,不用陪我们了。”他开始反对这项提议。当露西重复,“不,不是明天,马里奥。”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失望的孩子。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变了,他的眼睛像挑战一样看着她。回到房间,露西小姐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眼睛所代表的是她以前从未敢梦想的东西。她知道这是一种渴望的表情。出于某种原因,她无法理解,她的内心也从未梦想过,马里奥正在追求她。他热情地追求她。晚上睡觉前,露西小姐做了几件她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她穿着睡衣在卧室的长镜子前站了很长时间,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女人。她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她自己的新的和惊人的东西。但这只是因为她的外表没有显示出她内心将要发生的惊人变化。她不漂亮,即使在她年轻的时候,但现在她是中年人。她的头发几乎是白色的,松散地披在前额上。她的眼睛依然清澈,充满了喜悦,但周围是岁月留下的阴影和皱纹。在睡衣下,她的胸部仍然相当坚实,但她的身材并不好。事实上,无论她的脸还是身材,都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但是她被跟踪了。她知道一个年轻英俊的墨西哥人对她有吸引力。露西小姐并非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她知道许多年轻人追求老年妇女,实际上希望最终继承她们的财产。但是马里奥甚至不知道露西小姐是三人中最富有的,除了她拒绝任何额外的补偿。只有费城的一名律师和她的一些家人知道她真正拥有多少财产。不,如果马里奥是为了钱,他应该看看艾伦。艾伦在这次旅行中控制着他们的钱包,并且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钱实际上是属于露西的。露西小姐相貌普通,衣着单调,没有显示出富有的迹象。她母亲的订婚戒指上有一枚珍贵的钻石戒指,但只有专业珠宝商才能看到。那枚蓝色宝石戒指不值得任何人为此花费精力和时间。如果她能把它从手指上拿下来作为感谢,她会很高兴把它给他。不,在墨西哥城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比她更富有。有更多年轻美丽的女性值得马雷欧的赞美。和...突然,露西小姐对这件事的不合逻辑感到有点害怕。也许未婚女性的本能触动了她的神经,提醒她注意无法解释的危险。露西小姐决心要解决这件事。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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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小姐和维拉在长途车站等着。他们都紧紧地抓着外套,看起来很冷。维拉确实感冒了,而且她总是感冒。尽管今天春日明媚,露西小姐也感到寒冷。她的眼睛和鼻子是红色的。他们在等艾伦,艾伦被留下来给马里奥付钱。帕塞库洛的车20分钟后离开。艾伦在这里,她的鼻子是红色的。“你不能这么做,露西,”她抱怨道。“这太残忍了。”她递给露西两百比索的钞票。“我认为当他把这个给他时,他会打人。”她解释道,“当他读你的信时,他哭得像个孩子。”露西小姐沉默了。一路上她几乎没说一句话。在琶湖罗湖附近一家酒店的走廊里,三个女人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吃晚饭。艾伦从来不想安静,正在讨论第二天的计划。露西小姐显然心不在焉。她把眼睛转向深绿色的湖面,研究湖面上的一串小岛和掠过湖面的秃鹰。他们发出刺耳的叫声,贪婪地寻找死去的动物。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说,“有点冷。我要回我的房间。晚安。”露西小姐的房间有一个小阳台,她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湖。阳台下面是陷入黑暗的湖。回来晚的渔民用含糊的声音交换他们一天的收获,偶尔唱一首当地的民歌。露西小姐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们,想着马里奥。自从离开墨西哥城,她就一直在想念马里奥,现在她后悔自己鲁莽地驱逐了马里奥。她应该亲自告诉他。她很难过去猜测他会有多可疑...这些想法深深地伤害了她,她伤害了他...她的思绪被打断了,因为她在下面的渔夫身上看到了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露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的心开始狂跳。她抓住栏杆,尽力向前探着身子,看着黑暗。事实上,露西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在那里快速而优雅地闪烁。但不会是马里奥。他被留在数百英里外的墨西哥城,露西特别告诉艾伦不要告诉他他们要去哪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从远处飘到她窗前的湖边。湖岸的光线照在他身上,使他看得很清楚。那是马里奥。她俯下身子,心脏像鸟儿一样不知所措地跳动着。他就在她下面,他们之间只有15英尺。“露西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用西班牙语说。“我知道,我会找到你的。”“但是,马里奥,你是怎么做到的...?”"教练公司告诉我你在这里."她看到他开心地笑着,洁白的牙齿在闪烁。“露西小姐,你为什么悄悄地离开?我甚至没有说再见。”她没有回答。“但是我现在在这里,我仍然为你服务。明天你和我去湖边好吗?在另外两位女士醒来之前,只有你和我。湖面上有一轮月亮,我们可以看到日出。”“好吧……”“我明天早上五点来接你,然后我去弄条船。在鸟儿醒来之前,我会在这里等你。”“好吧……”“晚安,夫人。”露西小姐回到她的房间。当她穿上衣服躺在床上时,她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直到清晨,她才平静下来,直到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口哨,告诉她马里奥已经到了,她觉得自己还在发抖。她迅速穿上衣服,理了理头发,穿上外套,跑下楼去。酒店非常安静。没有人看见她穿过走廊或者沿着斜坡走向马里奥的船。他举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把她扶上了船。她一点也不反对,就像牧师带她去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圣地一样。马里奥是对的。月亮挂在天空。这是一个柠檬满月。不透明的湖面反射出缕缕月光。露西小姐坐在船上。虽然天气很冷,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看着站在船尾的马里奥划向湖深处。他拉起裤子直到膝盖以上。他的腿在月光下强壮而粗糙。他还在唱歌。露西小姐以前从未想到过他美丽的声音。这首歌听起来很甜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马里奥看着她,她的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到膝盖上的手。手指上那枚廉价的蓝色宝石戒指在夜晚微弱地反射着月光。船深深地划进了多岛湖的中央。露西小姐已经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包括她的时间和地点。她对闪烁的星星和圆圆的月亮视而不见。她所感觉到的只是一种深深的平静,这种平静直到时间的尽头似乎都难以察觉。她听到马里奥的声音:“听,是鸟。”她听到鸟儿在岛屿上歌唱,但她唯一能看到的地方是秃鹰在天空静静地盘旋。马里奥停下来,拿出了他们的早餐。有牛肉、面包、黄油和奶酪。他还带了一瓶红酒。他用一把大折刀在面包上涂上黄油,然后递给露西小姐。直到那时,她才感到真的饿了。她吃面包,喝红酒。酒精进入了她的血液,让她感受到少女般的快乐。不管马里奥说什么,她都会笑。马里奥也在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他们吃早餐,就像新婚夫妇度蜜月一样。太阳逐渐取代了月亮的位置,金色的红光洒在湖面上。在几英里内,她能看到的只有秃鹰和远处的歌声。当最后一片面包吃完了,酒也喝完了,马里奥拿起桨,向湖深处划去。他一直在划船,一句话也没说。露西小姐一看到这个岛,就知道这是马里奥的选择。它看起来很孤独,远离其他岛屿。河岸上的草又高又密,就像岛上的流苏。他把船倾斜起来,草立刻包围了他们,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更小的世界,他们自己的世界。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了两个字:“来吧。”她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跟着他。他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为她铺了一件衣服,请她坐下。然后他挨着她坐下,把她搂在怀里。她能看到他的脸,离她很近,还能看到他的黑眼睛,看起来更近了。她也能感觉到他温暖的酒精气息。她闭上眼睛,知道从她遇见马里奥的那天起,一定会有那么一刻。从教堂相遇的那一天起,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暗示着这一刻的到来。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也能感觉到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握着蓝色的宝石戒指。她觉得他在抚摸戒指,他的手指显示出那种钦佩。整个过程看起来很复杂,但并不十分奇怪。他的手开始向上移动,他的手指移到她的喉咙,轻轻地停了下来。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感到恐惧。他的手开始用力收紧,他的嘴唇压在她的嘴唇上,深深地吻着,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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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奥扔开了一把带血的折叠刀。他讨厌看到血。为了得到戒指,他不得不切掉一根手指,这让他感到恶心。他没有看她母亲的订婚戒指。几周以来,普通廉价的蓝色宝石戒指让他对其他一切视而不见。他把衣服搭在露西小姐的身上。他想把她放在草丛里,但他认为她会漂出来,让渔夫发现。几年内没有人会来这个岛,但是当有人来的时候,他会抬头看着似乎永远盘旋的秃鹰。马里奥没有回头,向船走去,划向陆地。当他到达岸边时,他把船翻过来,让它漂走了。这样,它会一直漂到湖的中心。一个美国女人和一个没有经验的船夫驶进了湖里。他们在路上掉进水里时都淹死了。警察不会在这个大湖里搜寻他们的尸体。马里奥登上一辆返回的货车。坐这辆公共汽车,他可能在古德劳村。他认为他妈妈肯定会喜欢这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