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坝河 毛队长
毛老八,大号毛建忠,我们一起下乡的战友,由于在家排行第八,所以大家一直就叫他老八,下乡后曾担任生产队副队长,于是又多了个称呼,毛队长。
蔡坝河对我来说其实不是个熟悉的名字,经冬宁提醒才想起是他们插队的地方,我只去过一次,还有几次是去马家或者大滩赶火车时从山下路过,不能算哈。
蔡坝河是个好地方,他们插队住的大院可能在当地数一数二了吧,在我眼中代二他们李家坪的院子算是够大,但同这大院相比,小巫啦。大院坐落在上山不远的坡上,坐北朝南,四周像一把圈椅的山梁俯视着山脚下潺潺的流水,真个好风水。
我们同三一厂的知青按说是没有多少交集的,老八除外,当然,不排除有个别人那时候已经在打女同学的启发,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陈大。
那儿住有五个人,三女两男,毛老八,汪志洋,汪冬宁和段晓明,另外还有一个素不往来,且实在是想不起名字女同胞,只知道后来是刘新民的嫂子。大概很多人同我一样,早已忘了此人了。
老八初中时坐我同排的中间,我是同他哥老七同桌的,为什么呢,我当时矮小,而老七是近视眼,所以,有缘同桌接受革命的教育。
老八是我认识的人中少有的聪明之人,他父母的文化都不高,可众多的子女却都个个聪明,倘若如今还健在,这群中肯定要比现在热闹多了。
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绝顶聪明,缘自于我们下乡三个月后,集体回家探亲,住在中子小旅店中,他绘声绘色的给我们讲福尔摩斯,听得我们是如醉如痴,还有这么好听的故事哈,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后来才知道,楼上的女同胞趴在地板上,也在偷听噢,可见故事是多么的吸引人。
突然想起一件事,时值六七月间,我们一个个都只穿了件火把幺裤,破地板的缝那么大,她们在楼上趴着,岂是一个“听”字能概括,一览无余的我们,可能个个都走光了,我们都还是纯童子哈,不带这样玩的。
据统计他是唯一一个在农村获得最高官阶的人,唯一一个最后走出青林乡的人,唯一一个上技校的人,唯一一个靠自学在工厂搞技术的人,当然,也是唯一一个远去的人。
见他最后一面是95年我去北京前,后来听说是跟着陈大去了102,再后来就听说他在浙江不幸了。
消息传来,心中甚是凄然,他夫人小吴后来带着女儿毛羽来我家,给我看了当时处理后事的照片,潸然泪下,不忍卒读。竟不知道如何说几句安慰的话了,悄悄给毛羽塞了三百元以抚我凄伤之情,一声长叹。天不假年,如之奈何。
斯人已去多年,每每想起时也惶惶然,真是:曾记夜读熬烛光,青林相伴,工厂倘佯,雪峰湖畔欢声畅,羞也时光,怨也时光,而今凝眉独思量,我在他乡,你在天堂。(调寄一剪梅)
仅以此小词纪念我们失去的朋友,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