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和妹妹深山迷路,四下无人荒草丛生,惊魂撞到鬼嫁蒙了

五月初五,端阳节,亦是一年之计阴气最胜之日。而在一个叫安井的小山村里,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说是在某年的端阳,午后的阳光不是很强,却很明媚。村里人吃罢午饭,劳力都纷纷赶到农田移栽水稻,妇人便邻里邻家聊聊家常,一如既往的闲适。就在这时,安井村的土地忽然像坠入了冬季,瞬间阴冷起来,接着竟有了些刺骨的凉意。

再等上片刻,骤起的浓重雾气从那翠绿的山林里蔓延出来,一下子遮住了太阳,雾霭迷蒙,阴郁就这么笼罩了整个小山村。这骤变的天气,叫当时的安井人极其诧异,甚至未等回神,就听有隐约的乐声吹吹打打由远及近,唢呐,锣鼓,再细听去,还伴着时隐时现的铃声,热闹欢喜中却夹杂着令人不安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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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村子里所有人都被这颇为欢喜的喜乐困惑了。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却接踵而至,灰色雾霾一下子被染成了红色,血红色。这时,有人大胆朝着乐声传来的那山涧子里一瞧,喝,一队火红的队伍从山间小道浩浩荡荡的走过,时隐时现,若真若假,朦胧间可以两个鸣锣开道的高大壮汉,新郎骑着红色大马走在前面,再后跟着一顶大红的轿子,接着是长长的送亲队伍,那场面阔绰庞大,就是乡里首富也没有那么奢华。

安井村坐落在这连绵群山之中,地势险峻,只有一条古栈道与外界相通,村里人世代务农,民风淳朴,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连村子里最有权威的老人都惊出了一身的汗。但到目送那队伍转过了大山,走出了村子,随即阳光倾泻而下,大地回暖,云开雾散,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可是,谁能说是梦呢,不少当时在山间作业的樵夫都说过,近些看时,那些个送亲队伍里的人,包括新郎,都穿着血红的衣服,是看不见脸的,不是看不清,是看不见!一个个就像是白纸敷上去的一样,平整而惨白!这便是鬼嫁,我听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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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件事情是真是假,着实有待考究。当初目睹了这场声势浩大的鬼嫁场面的老人,大多都已经离世了,还有不少因为年龄已大,记忆力也不好了,给别人讲故事时,总有那么多杜撰夹杂在里面,给鬼嫁又萌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我挽着裤脚坐在田埂上,叼着一根野草抬头仰望碧蓝的天。可能是好奇心作祟,也可能是我果真有一些莫名的期许,虽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素材,我还是将归期推迟了一天,这一天,正是端阳。

起初,我真是感谢自己的决定,因为那天,我遇见了她,她却给我讲了另一个故事。然而,也是自那天后,每年的端阳,我都会记起,那个腼腆的姑娘。见到小妹的时候我还真真的吓了一跳。那天她躲在远处悄悄地看我,不敢靠近。人们都说,人有第六感,其实并不为过。我就是被那么一种被窥视的恐惧感驱使着四下张望,终于在一座高高的坟堆后面发现了一角白衣。我震惊了一下,询问是谁,小妹胆小,吓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把我也吓了一跳。眼前是一个粗布白色上衣,深蓝长裤的女孩,乌黑的长发,闪亮的眼睛,还有布满伤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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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是从外面来的。”她鼓起勇气看着我,但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嗯,是的。”我仔细打量着她,问:“我在村子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你。”安井是个很小的村子,村民也极其热情。若是这几天走下来,村子里的人都能见了个大概的,尤其是那些好奇的小孩子,可是却从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我不在村子里住,在山上。”女孩笑了笑,指指眼前那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大山,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一个人?”女孩没有回答我,却大着胆子走上前,缓缓地坐在我的身边,眨着大眼睛盯着我看:“听说,你是来写故事的?”

我突然有预感,这女孩子真真的能给我一个想要的故事,便极其认真的盯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村里人,阿爸告诉我,不叫我告诉任何人也不能离开大山的。可,你是外地人,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的。”我认真的点点头,叫小妹看来更确信,道:“好”于是,这个故事并不遥远,而是三年前的一天,巧的很,也是五月初五,端阳节。

那年小妹十一岁,姐姐阿罗十五岁。“姐姐很漂亮,阿婆说,她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姐姐手巧得很,她的香囊是全村最好的。“小妹说,她父亲是村里有名的木匠,常年在离村子最近的那座大山上工作。那天母亲因为一些琐事数落了小妹几句,小妹气不过,等不及阿爸回来,吵着要上山,阿罗拗不过她,便带着她走进了那座大山。而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山固然是山里人生活必不可少的依靠,却依然有着不可如说的崇敬,大山是很奇特并且危险的。

可纵使是这样,阿罗却还是去了,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太相信自己,还是,内心的蛊惑。阿罗就这么带着妹妹进了大山,她凭借着自己在山中跟着阿爸学习的常识以及聪慧的头脑,沿着阿爸常走的山路,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大山深处。可是,越往深处去,阿妹却越发的害怕起来,她狠狠地抓住阿罗的手,听着周边细碎的声响,看着树林中窜动的影子,还有那高耸入云的大树,身体本能的战悚起来。她抬头想问问阿罗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阿爸,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竟然看到阿罗一脸惊慌困惑的表情,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们迷路了,我那是第一次进到深山,本就害怕,看到阿罗也害怕了,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哭着吵着要回去。阿罗哄我,说她会有办法的,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她跟着阿爸上了很多次,这次却迷路了,一定是真的迷路了。可是,你猜怎么样,我们就那么走啊走,竟然在深山里看到了一个草房子。我们一开始以为是村里猎户歇脚的地方,开心极了,可是进去以后才发现,那是个空屋子。”深山里,空房子,我盯着小妹,听得极其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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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远远的看着那座深山,也看的极其认真,没有过多的表情,接着说道。“本来,我和阿罗是很高兴的,有房子,便说明有人,那我们就得救了。可是,那房子却是空的,里面除了厚厚的叶子,什么也没有,连房门都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就当我们站在房子里时,天却一下子阴了下来,是一下子。我现在都记得,天阴下来以后,外面林子里忽然一阵骚乱,听着像很多动物一下子跑了起来,躲了起来,骚乱之后,便是寂静,死死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你可以相信吗,那一刻,那么大的山林子,没有一点声音。

就那么突然之间。”小妹看着我,眼神里露出了仍可察觉的恐惧。“我开始觉得冷,冷气从脚下升上来,然后整个屋子都是冷的,就像冬天一样。阿罗也害怕了,拉着我就往外走,等走出去才发现,林子里已经被浓浓的雾气遮住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浓的雾,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白。没办法,阿罗又把我拖回了屋子里。那时候,我已经吓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记得,刚进屋子,阿罗便关上了那扇门,门破得很,全是洞,而那雾气很冷,已经开始向屋里蔓延了。

房子外面却突然有了声响,听着像是唢呐的声音,还有锣声,很多的脚步声。我是听过阿婆讲给我们的传说的,那天又正好是端午节,我便想,是鬼嫁?可是,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害怕了,想到鬼嫁,竟然一下子没有太多的概念,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个时候,屋子外的雾一眨眼的时间就变红了,鲜血的颜色。我开始哭,阿罗捂住我的嘴,不叫我出声,我也不敢出声,就那么憋着哭,身子不停地抖,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开始后悔了,不该叫阿罗带我进山的。

随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恩?“小妹讲的很投入,我听得很入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看着小妹的眼睛,没有老人们讲故事时那一股子兴奋和憧憬,是恐惧,满满的恐惧。”送亲队伍?“”是鬼,没有脸的鬼。“小妹缩起身子,将头靠在膝盖上,有些局促,有些焦虑,她闷闷地说:”我不敢看,也没有看太清,只看到红色的大雾里,一队穿着大红衣服的人走了过去,走得很快。雾气很大,明明什么也看不清的,可是那队人,我却看得很清楚。他们穿着宽大的红色长袍,长长的头发,没有脸。

一张张脸都是白色的,雪白雪白的,没有五官。我们蹲在破旧的大门下,死死地顶着大门,却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怕他们会发现我们。我闭着眼睛,不敢看,阿罗抱着我,我觉得她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往外一看,透过破旧的门板,我看到一顶花轿从眼前走过,很近,随着花轿的颤动,我甚至看到了轿子里的人,不,是鬼,准确说是两个鬼。

不过,那两个鬼有脸,她们经过我们门前的时候,一下子朝我们看过来,我没忍住,死命的尖叫起来。那两个鬼的脸,一个是我,一个,是阿罗。“小妹将头埋得更深了,我实在看不叫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这么静静的等她平息。”她们看着我们,朝我们笑,朝我们招手。我抱着头,止不住的尖叫。我想,我可能要死了。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闪过,一双眼睛突然盖住了破旧门板的洞,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吓傻了,叫得更响了,只是叫。

那双眼睛,带着血丝,眼珠是晦暗发黄的,它和我只隔着旧门板,那么近,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我己经顾不得阿罗了,转身就要跑,可是,黑影已经打破门板进来了,我根本跑不了,双腿已经吓软了,黑影奔进来就把我扑倒在地上,然后用手死命的抓我的脸。我觉得疼,拼命地反抗,我感到一道一道的血痕从我脸上划过,每一道都很深,我闻到了自己血的味道,然后,我恍惚的看到了那个黑影的脸,一个老婆婆,满头白发,面部全是褶子,然而累累伤痕,浑身脏得厉害。她抓了一会,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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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躲到屋子的角落去了,我躺在地上,委屈的叫阿罗的名字,却发现,阿罗,不见了。我慌了,顾不得疼痛,挣扎着坐起来,却看到小屋大门大开,阿罗穿着大红嫁衣,眼神空洞的朝着我看,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是张着嘴巴,看着我,她皱着眉,也不动,接着她的眼睛里急出了泪,那泪顺着脸留下来,血红血红的。我想叫她,却发现也完全发不出声音,然后我看到阿罗的脸开始变白,变得瓷白,眼睛鼻子渐渐地消失了,变成了鬼,她便不动了。接着过来几个鬼将轿子拉开,把阿罗扶进去,那个轿子里,除了阿罗,没有了我。

然后,那队人,又吹吹打打的走了。雾散了,太阳出来了,房子瞬间回暖了,一切过得太快,我坐在地上,盯着屋外打在地上的太阳光,一瞬间恍惚了,就像,我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阿罗从来没有在我身边。”小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从臂弯里抬起头,我本以为她会哭,可是,她却没有,眼睛干涩,空洞,忧伤。“我傻了,那个时候,特别想问问别人,刚才怎么了,阿罗去哪了?我转过身,看着那个疯子婆婆,她把自己埋在那堆树叶里,痴痴的笑,她说:你知道吗?鬼嫁,嫁的不是鬼,是人!

后来,我便昏了过去,等到我醒来已经是出事后的第三天,自己已经在家里了,阿爸请了巫师为我驱鬼,我问阿姐呢,我问那婆婆呢,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是怜悯,是悲伤,我也说不准,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提过那件事情,阿姐,也再没有回来,听说村子里的人去那个空屋子过,也再没有见过那个婆婆。然后,阿爸就把家迁到了山脚下,我,也就离开了村子。“小妹讲完这个故事,便离开了,我接着坐在田埂上,看着眼前那座大山,看着小妹孤单的身影,久久的不是滋味。

鬼嫁,嫁的不是鬼,是人。那么,阿妹,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活下来的代价呢?然而,你心里的伤,是你独自活下来的代价吧!你说,那个婆婆再也没出现,你说,你被家人发现的时候是在山脚下,而不是那个小屋里,你说,是那个婆婆救了你。这我是信的,然而,那婆婆,又为什么会在山上?恐怕,她也经历过那么一场,鬼嫁吧!我苦笑了一下,虽然听惯了悲伤的故事,还是觉得心里发堵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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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想走,回村子收拾一下行囊。可就在我起身的一刻,敏锐的皮肤察觉到一丝诡异的凉气,全身的立毛肌同一时间迅猛的收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还未等我适应这突变的气温,便看到浓烈的白雾从不远处的大山向我,向村子快速的攻城略地,迅速入侵,不留余地。我呆楞的站在田埂上,傻了,真的,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当久久期待的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却不知所措的只能站在那里,真是讽刺。一时间,我竟觉得,我只是个叶公,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真龙,却真是畏惧,真真的畏惧。

好在,编辑的职业感叫我在下一刻寻找相机,却发现,手机和相机都被我放在了村子里。而这时,雾气已经变红,突然,我恍然的抬头,是音乐,那种常在电影里听到的,喜乐。而音乐,离我很近,很近。我看着大山的方向,不知有了什么勇气,疯了一样跑了过去,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不敢止步,边跑边喊:“小妹,小妹……”事与愿违,我没有看到迎亲队伍,没有看到那些没有脸的鬼,雾散了,太阳出来了,神秘的大山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依旧苍绿,可是我再没有见过小妹,小妹,失踪了。而当我问起这件事时,也没有人肯回答我,他们只是摇摇头,叹口气。

次日,我便离开了安井村。坐在返程的火车上,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景,有些事,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闭上眼睛,我却看到了小妹坐着花轿,看着我在笑的样子。我忽而想起小司同我说过的话:“你知道么?有很多地方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一旦你踏入了那里,就永远无法摆脱。有些事情,约定俗成,若是你打破了规定,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阿爸告诉我,不叫我告诉任何人也不能离开大山的。”

本故事来自民间老人口述,不可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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