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上人家当了,倒有什么用,什么事都做不好。这季节的萝卜哪能值三元一斤,你在哪买的?''
星期天晚上,我出去散步,在阳湖县城城北市场夜市,我见一摊不错的萝卜,就顺手买了二斤。因为我的血糖偏高,在想吃水果时,总是拿萝卜来充饥。未想到,做了件好事的我,用私房钱买萝卜,回来却遭到了褒贬。但面对老婆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我还回答了……
“是,是在城北夜市,西南角第一个摊位上,一个白头发老太,很老实的一个人,她不会欺负我的……”
“你甭解释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噢,十点半……那明晚我去看看,看这萝卜到底多少钱一斤……”说着老婆就去了卧室,我知道她是生气了。于是,我就将身子一转,和衣又躺在了沙发上。我怕去卧室,继续挨她的唠叨……
三斤萝卜二斤菜的事,我从未拿当回事,如今每个人工资都高高的,三、五块钱根本算不了什么,第二天我又按时上班去了。可第二天我下午下班回来,家里却无人,不见老婆在家,我打开了电视……
“说鬼话,萝卜哪有那么贵,还说是三块一斤,骗鬼的啊?刚才我到你说的那个摊位上去了,这不我也买二斤半萝卜,那个白头发老太,一共才收我两块钱,这才划八角一斤,你……你昨天那萝卜到底在哪买的?”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随着一声门响,回来的老婆手提几只用塑料袋装的红萝卜,一进门就对我大声纳气地嚷嚷了起来。听萝卜差价如此之大,我连忙起身,道:“哪来这么便宜的萝卜啊,你要欺负我也不能采用这样的手段啊?走,我们下楼,去找那个卖萝卜白发老太对对嘴……我不能从年轻时就给你欺负,现在快退休了,让你骑在头上也就罢了,但你还想在我头上撒尿……如此下去,往后,我这日子还怎过啊……”
从来不见我和她顶嘴的老婆,看我胆敢挑衅她,马上对我来了眼色,她不温不火地道:“给你二分颜料,你还真开起染匠坊了,今天我倒要用事实好好教训教训你,搬硬板凳给你坐着,到那卖萝卜的老太那儿,看萝卜到底多少钱一斤……”说着她就从卧室冲拿出一个大墨镜和一顶太阳帽,然后她又气愤地说:“走,我们下楼去……”
路上,她叫我戴上墨镜,又将太阳帽卡在我的头上,然后嘱咐我,叫我到卖萝卜的摊位前,先不要吱声。
由于城北夜市离我家并不远,只十多分钟,我就到了。到白发老太的摊位前,我老婆先开了口……
“大姐,再给我来点萝卜,还是两块的吧。”
白发老太边向塑料袋里装萝卜,边笑着道:“老妹啊,你刚才不是买两块钱的了吗,为什么又来买了?放心吧,吃完再买,图个新鲜,我天天在这儿卖萝卜……”
老婆道:“刚才买那二斤半萝卜回家,我老公弄一个偿偿,觉得味道不错。他就叫我来再买点,他明天准备去南京儿子家看孙子,多带点萝卜带去,我儿子也喜欢吃家乡的萝卜……”
很快,白发老太就将萝卜秤好了。在她递装萝卜的塑料袋给我老婆时,我老婆也将两元硬币顺手递给了白发老太。一旁的我,见白发老太抬头用笑脸准备和我和老婆告别时,我忙不失时机地问道:“你,卜尔这萝卜多少钱一斤?”白发老太随口答道:“八毛钱一斤!”
听白发老太如此一说,我便一把将头上的太阳帽连同眼上的墨镜一起抹了下来,然后恼怒地对白发老太道:“我说你这位大姐,咋这样不地道,昨天晚上你这萝卜咋卖我三块钱一斤的?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萝卜,同样我也是人,你,你……”
见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白发老太满脸堆笑道:“大哥,是你啊?昨晚你是开车来的,你西装笔挺的,如果我说萝卜是八毛钱一斤,那就和你的身份不匹配了……来,来,再送你几斤萝卜,算是给赔个不是……”
“……”见在一旁的老婆正用眼狠狠地望着我,我伸手接过白发老太递过的萝卜,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