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能知道这个石磨来自哪个山谷,哪个巨石,石匠和家庭。但是,可以想象,石磨一转,家里一定是繁华热闹。强壮的小伙子推着磨棒到处走,只是走着,勤劳的看家妇女在磨眼里装满玉米、谷物、大豆等。一勺一勺,孩子们和父母追逐打闹。大人不恼,就拿着扫帚或勺子催孩子,一直忙。
锅贴、石豆腐、大锅煎饼、杂粮粥...热气腾腾地端上来,一大家子的老人、孩子、兄弟姐妹围坐在小农舍旁,享受一日三餐。虽然是轻食,但也是自给自足。慢慢的,推石磨的老头不见了,壮年的他变成了一个老头。当孩子们长大后,他们放弃了磨坊。不知道哪一天,房子要装修了,石磨要卸下来了,石磨要被扔到一边,越来越远,直到我忘了主人是谁。
这把磨扇雕刻精美,凹槽对称工整,像水波和云彩。它日复一日地转动,把它磨得更圆更软,像一个功德圆满的老人,保持着安静,只对新来的人慈祥地微笑。
父亲笑着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满脸的皱纹缩成一团,慈祥地笑着:看这磨人的扇子,是不是很熟悉?是你二老爷家的。听说是一个老石匠嘎嘎响了半天才砸到这个优秀好用的石磨。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常带你来这里磨面。你吵的时候,我会把你抱在磨扇上推来推去,逗得你咯咯直笑。这个,你爷爷也推过,你大哥二哥还有你,村里很多人也推过...
瞬间,这两个磨扇在阳光下闪了一下。他们是养活了全村几代人的英雄!但当下暗淡,石磨依旧,可磨的人却大变样。有的碾进土里,有的碾得越来越小,有的不想往城里推,想推,但这磨推不动。
父亲弯下腰如弓,抚摸着磨扇,叹息道:“哪里是人磨?分明是磨人!”我无言以对。我只是把爸爸抱起来安慰他说,等我再把磨架起来,我就磨好了,让妈妈每年给我们做豆腐。但有句话我没说:等我老了,我也搬回老宅,守着这个石磨,消磨时光,我就心安理得了。
“磨人”,三个字,戳中了我的心。是的,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们都是一块石头,被流水和沙砾从棱角分明到光滑如玉,直至化为尘沙,这是我们的一生。
那天,我拜访了一位老先生。他一生写作,也就是天天磨墨写字,并不出名。他让我坐下,圈椅擦得锃亮光滑,沾满了泥浆。木纹清晰而美丽,就像一个老人的温柔。问一句话,他欣然同意。老先生展示宣传,镇纸,选笔,老太太取砚,持墨,研墨。银发在侧,心照不宣的沉默。这种钢琴边弹边唱的画面很迷人。
我问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磨墨?最好用墨水。她瞟了老先生一眼,说,他年轻的时候,意志坚强,在工作单位锋芒毕露。他不满意的时候就和别人争论。他要争高位,吃了很多苦,动了气,回家还经常吵架。我逼他练字,我坚持磨墨,就是磨砺他的脾气。果然,在家里,人磨墨,墨磨人;在单位,人磨事,事磨人。慢慢的,他变得谦虚豁达,人缘也变好了很多。虽然没有做官,但是读书写字练字喝茶交友,一点也不落后。现在我真的像个老绅士了!老先生拿起笔蘸墨的时候,有一种微微的快感:磨墨,消磨了我的一生,让我安静,顺滑,平淡,苍老!想想,挺好的!
“捧玉”,四个大字,潇洒飘逸,温柔坚定,算是老先生对我的鼓励和祝福吧。我深深知道它的意义,我已经把它当作人生的信条,照亮了我的余生。的确,金和玉都是美玉,都是用山里的玉籽料精心制作而成。性格也是如此。
磨,不仅仅是“推石磨”消磨时间,消耗生命,还有“把一根铁杵磨成针”的磨砺,“把玉磨成许多器物”的琢磨,“十年磨一把剑”的磨砺。在被时间逐渐缩短的人生里,会精彩无限,会无怨无悔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