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魏无羡和蓝忘机要回云深不知处，老伯做了丰盛的晚餐为他们送行。
席间，魏无羡照例喝酒，说着一些逗大家开心的话，他向程泽挤挤眼睛。
“程泽，你看着我，说句话好吗？”
程泽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一句话。
“温宁，他平时说话吗？”
“公子，程泽他会说话的，只是不怎么喜欢讲，他还小。”
蓝忘机侧过头看程泽，两个人的目光相遇，对视了好几秒。
这一晚很冷，忘羡二人回屋时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洒洒地飘落在地上。
夜半三更最冷的时候，蓝忘机被屋外的哭喊声吵醒，他立即起身，穿戴整齐，打开门一看，程泽跪在雪地里，温宁抱着大哭的晨欣站在一旁，程泽不说话，身子却挺得笔直。
“含，含光君，夜里晨欣哭着找哥哥，我打着灯笼找了很久，他竟然在你们院子里跪着。”
蓝忘机走到程泽面前，蹲下身，伸手去拉他，程泽扭了一下身子，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这是做什么？你会冻坏的，快起来。”
程泽抬头看着他，灯笼浅淡的光晕下，眼神非常坚定。
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师傅。”
“……”蓝忘机沉默了一阵道：“程泽，你想我怎样？”
“师傅，求师傅收留。”
温宁看不过，上前来对他说：“含光君不是师傅，他是仙督。”
-02-
魏无羡因为蓝忘机不在身边醒了过来，细听屋外有孩子和大人的声音，就披上外衣出门查看。
看到眼前的一幕很吃惊，几步跑到程泽面前，“程泽，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
“程泽，哎！你这孩子，还真是倔啊，我一点都没看错。”
程泽仰起头，眼含热泪望着他和蓝忘机。
二人回屋去，对视了一阵，彼此的心意差不多，只是一旦做出决定，往后要面临的事情会很多。
若是不答应程泽，一方面他很可怜，无处可去，另一方面蓝忘机自己的梦境尚未解开，两个孩子的事还挂在他心上。
“魏婴，我，想带他们回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看着他，认认真真地道：“蓝湛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和程泽一样在外流浪乞讨，可真要是带他们回去，我又害怕照顾不来。”
“这个不必担忧，云深不知处弟子众多，本门的小童也不少，还有女修，孩子跟着师兄师姐们修炼就好。”
这是程泽第二次求蓝忘机收留，在他们初次相遇之时，蓝忘机和魏无羡就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
-03-
蓝忘机遇事定会三思而后行，程泽几次抱他求收留，他曾以为是天意。可自从他的梦境出现后，有些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决定带程泽他们回去以后，蓝忘机想知道孩子的来历。
“程泽，可还记得你们很小的时候住什么地方？”
程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在回家之前，你先我们去看看。”
程泽答应了，带着几个大人一起去镇上，走出闹市，来到郊外一个很破旧的院子。
院内，有三个年幼的孩子在玩闹，两个稍大一些的孩子在劈柴，女主人在喂羊。
女主人认出程泽和晨欣之后，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连声说对不起，说了无数个对不起才讲起孩子们的情况。
“三年前春天的一个清晨，我在厢房的干草上发现了一个男婴，孩子面似白玉，玉骨冰肌，长得不像平凡人。
当时我已经有三个孩子，老大7岁，老二五岁，小的一岁，家里很穷，可是没有找到抛弃他的人，又见他跟个神仙似的，就把他跟我的孩儿一起养着，弄些羊奶，把命保住了。”
“那后来呢？”魏无羡问。
-04-
“过了一年多后，我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此时实在养不起了。早晨我夫君去干活的时候把他送到镇上的茶馆门口，等有钱的公子们救济，晚上再把他带回来。
女主人说到这里，摇手解释道：“每次送去茶楼门口，我都帮他擦了灰泥，弄得脏脏的。
“虽然养不了，但也害怕别人伤他。大约就在这个时间段，喂羊的草堆里又发现了一个女孩，小小的，又白又娇嫩，我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孩儿。
在这乡野僻壤，每家人的孩子都很多，别人不要她，我又不能随便扔了，只好弄点羊奶，跟我的两个女儿一起拉扯着。
男孩从小就不爱讲话，他在外面得了吃的会带回来，日子就这样熬了过来。
他们再大一些的时候两个一起出去，再往后就很少回来了，家里这个样子，我也顾不上他们。”
说完之后，女主人泣不成声，为自己没有能力抚养孩子们内疚不已。
-05-
虽然不知道两个孩子是谁遗弃的，但是他们吃了苦头，很小就在外乞讨流浪，这一点让大家都很难过。
蓝忘机拿了些银两给女主人，向她行了礼，魏无羡说了些感激的话，温宁抱着晨欣，拉起程泽，大家就回去了。
安顿好一切后，蓝忘机又打坐。
魏无羡在一旁喝着酒，有句没句地跟他说话。
“蓝湛，上次在茶楼门口，我问你程泽是不是在那里等人周济，你说可能是天意。你该不会是在那时候就知道我们会收留他吧？”
蓝忘机没有回话，神色平静，在他的意境里沉思着这些特别的事情。
-----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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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尘小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