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我把她带到这个城市。好像我在她面前打开了一幅瑰丽的织锦，可是这个城市有多少人今天来，明天就走？李如花，一个娇小瘦弱的女人，我怎么确定她能在这个城市扎根？况且我也和她一样，在这个城市里飘着。
李如花从包里拿出一个便宜的玻璃花瓶，把街上买的两块钱的茭白插在花瓶里。数量不多，但只有四个，而且非常蓬松。李如花侧身看了看，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转身在日历上画了个圈:“这是第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在这个城市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和一个爱的人，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看着李如花的手指，我笑了。像这样的手指，已经是我人生的一大半了。我看着她的玻璃瓶，叫了一声“你的茭白没有根！”李华看着我说:“你吼什么？它会长出自己的根。”
李如华第二天在一家发廊找到了工作，帮别人洗头，拿提成。每人一元。李如华上班第一天，一分钱没拿到，被扣了二十元。如花一进我们的小屋，就气得把包扔在床上:“总有一天，我要成为里面最好的理发师！”
李如花从小就喜欢理发。她在家乡的一所职业学校学习美术。在校期间，她专攻发型，但书本知识和实践是两回事。从李如花的故事里，我终于明白了，她帮一个大姐洗头的时候，水龙头开得有点大，水温有点高，大姐尖叫了一声。老板叫如花好好教训了他一顿，还不停的给客人鞠躬问好，省去了400块钱的费用，大姐这才得以和好。老板胖乎乎的手指指着李如华的鼻子。如果明天还不行，马上走人！
李如花模仿老板对我大喊大叫。她先是生气，然后直直地看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躲闪，如花已经把我推到了脸盆边上。李如花一边用手试水温，一边轻轻按在我的头上。一开始，她的指甲在掐，我脸上的肉在抖。李如花弯腰看着我的脸，手上的力度在减小，手指发力的方向在变化。我已经能感觉到，我头皮上的不是指甲，而是指尖，她手里的节奏慢慢由凌乱变成时快时慢。我感觉到她纤细的手指在我头皮上跳舞，感觉好舒服。我闭上眼睛享受它。李如梦拍了拍我的背:“小金，你觉得我这样帮客户洗头，老板会炒我鱿鱼吗？”
我真诚地告诉她:“不会的，就算洗头也不甘平庸。像花一样，要努力！”花儿受到鼓励，一跃三尺高:“小金，我们上街去吧！”我进了理发店，带回了很多东西，比如花。除了理发工具，还有两个逼真的男女头像。
李如华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成功坐上了他们发廊首席理发师的宝座。那时候她的茭白生了根，在一片碧水中婀娜多姿。李如华和另一个女孩合伙在街上开了一家独立商店。李如花负责白天到晚上八点的业务，那个女生负责八点到第二天凌晨的时间。李如花瘦长的手指数着钱:“小金，等我们明年完了，这个店的产权就归我们了。如果我们在这个城市拥有自己的房子，那不就意味着扎根了吗？”
我是一家公司的小文员，还没想好未来。总觉得在这个城市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宝贵的，作为一个女生我还是以它为乐吧。最近工作不尽如人意，在犹豫是继续还是跳槽。
但是没过多久，花店就出事了。如花叫我拿钱来赎她。到了派出所，李如华已经哭了:“小金，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那种女孩。我很委屈。”女伴在自己负责期间，收留了几名流动少女从事色情活动。如花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是她从来没有用单纯的头脑去思考过。女生被抓，合伙人女生溜了，店铺营业执照如花。你还在说什么？缴纳5000元罚款后，李如华的店铺被勒令停业。当时是初冬，已经很冷了。行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衣。没有人注意到一家小小的发廊关门了，也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女孩蹲在店门前，肩膀耸着，满脸泪水。我在催她起床的时候，她拿着唯一的一瓶茭白，狠狠地跺了一脚:“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