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上去奶奶那边那吃饭，5点半接你。”
姜果果正坐在长椅上嘎嘣嘎嘣地咬着苹果刷微博，某个明星又被爆出了什么八卦，有视频有文字有理有据。她正想点开来一瞧究竟，手机冷不丁地就“叮咚”进来了这条微信。
按以往来说，顾承越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份耐心给她发文字的。奈何之前两个人闹了点别扭，姜果果开启了拒接模式，顾承越才开始对她使用了编辑文字发送的功能，但也仅限于有事的时候，闲聊是不存在的。
姜果果往上翻了翻，上一条微信也是顾承越发的，时间是半个月前，内容简短有力。
“国外出差。”
所以……这是回来了？
姜果果两三口吃完了苹果，擦擦手，回复。
“我能不去吗？”
“对方正在输入……”的标志显示了一下，又一条信息跳出来。
“理由。”
姜果果慢悠悠地输入，“骨折了。”
顾承越出现得很快，姜果果还坐在医院后花园的长椅上眯着眼晒太阳，隐约觉得面前似有乌云笼罩，睁开眼就看到了面色也如乌云一般的男人。
“别挡着我进行光合作用行吗？这位先生。”姜果果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拉了下顾承越黑色夹克的衣角。男人的身体顿了一下，顺势坐在了姜果果的旁边。
“怎么回事？”
“摔的。”姜果果撇撇嘴，“做了一个大手术站得太久了，没力气，下楼梯的时候左脚绊右脚，就滚下去了。”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姜果果不用看都知道顾承越此时眉间一定皱起一个大疙瘩，然后满脸的无语和不耐。以往自己每一次出状况的时候，他都是这个样子。
姜果果往椅背上一靠，认命地准备迎接顾承越接下来的教育时间。
耳边的一缕碎发突然被撩起，轻轻地被绕在耳后，姜果果的脸颊上感受到柔软指尖的触感，有点麻麻的。她侧过头，顾承越的手还停留在距离她的脸很近的地方，他半侧着身子，自然地把手搁在了姜果果身后的椅背上。
从背后看，一定很像他在搂着她。
“怎么不告诉我？”
顾承越声音很低，姜果果每次听到他这样说话都觉得心里痒痒的。她隐约觉得散乱的发尾有微微的牵扯感，应该是顾承越的手指在轻轻地绕着她的头发。她偏过头去看，似乎在男人的眉眼间看到了一丝名为温柔的情绪。
温柔？醒醒吧你姜果果，顾承越才不会对你温柔。
“也不是什么大事。”姜果果不着痕迹地扭过头，“你也知道，我自己就是医生，这点伤不算什么，很快就恢复了。”
“姜医生该回病房啦！”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一蹦一跳地小跑过来，看到姜果果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蛮帅的男人，脚步一顿及时刹住了车。
“姜医生……这位是？”
小护士满脸都是澎湃的八卦欲，姜果果感觉额角有点抽痛。她并不想自己的个人生活被太多人知道和谈论，连顾承越都很少出现在她工作的场合，即便偶尔来接她也是停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如果被小护士知道了，基本上也就等于整个科室，或者说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说是朋友？
她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措辞，顾承越已经先回答了。
“你好。”顾承越笑着和小护士打了招呼，“姜医生是我太太。”
然后姜果果就看到小护士满面红光兴奋雀跃地一溜烟跑远，完全忘了此时她的任务是来把外出放风的姜医生弄回病房。
姜果果恨恨地向男人甩过去一个白眼。顾承越倒是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姜果果的面前，慢慢地俯下身。
那张脸越来越近，压迫也一点点地加深，姜果果往后仰了仰身体，被椅背挡住避无可避。男人却还是慢慢靠近，她微微皱了眉头，“你要干吗？”
顾承越眉梢微挑，似乎是觉得姜果果的反应很有意思，嘴角也浮上一丝笑意。他继续慢慢地靠近，两个人的鼻尖将将要碰上的时候突然偏了头，嘴唇轻轻擦在姜果果的耳际。
“我只是准备扶你回去。”男人轻笑，“你紧张什么？”
2
自己怎么就嫁给顾承越了呢？
姜果果经常会想到这个问题，却总也没有得出什么确切的答案，反正应该不是因为爱，毕竟他两个人几乎还没什么感情基础就莫名地结了婚。
了解姜果果婚姻整个过程的闺蜜苏小常常说，这就是缘分啊！
大概真的是缘分——孽缘。
姜果果最先认识的是顾承越的奶奶。
那一次她难得准点下了班，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刚刚夕阳西下，景色很好，她没有去搭车想要慢悠悠地散步回家。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看到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似乎稀稀拉拉地围了一些人，或许是职业敏感，下意识地就摘了耳机走上前挤了进去。
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姜果果迅速跪下身子，把耳朵贴在老奶奶的胸口，并没有心跳声。
“麻烦大家都让开一些，分散开。”姜果果利落地解开老奶奶外套的扣子，一边继续对着人群，“谁能帮我打一下120。”
“我来我来。”一个中年男子马上打了电话，开始报这边的地址。
姜果果迅速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找准位置开始心肺复苏。
救护车来得很快，姜果果也跟着上了车，手上的动作一直不停。终于在快要到达医院的时候，老奶奶的心跳开始重新跳动了起来。
姜果果长舒了一口气，老奶奶被送进急救室，她才感觉到胳膊酸麻无比，完全没了力气，额前的头发也几乎被汗湿。
还没确定老人的状况，她也不好离开，索性换了白大褂重新去了科室。
稍晚些时候，急救室的同事打来电话，老人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送进病房了。
姜果果去查看，老人一见到她就掩不住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嘴里不住地说：“谢谢你了姑娘，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交代在那儿了。”
“您别这么说。”姜果果笑笑，“您的家人通知了吗？”
“现在这么晚了，我也都没事了，就别折腾他们了，他们也都忙。”老人拍了拍她的手，“姑娘啊，我现在能不能吃点什么？这肚子真是有点饿了。”
老人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上面还带着一些看上去时间很久的污渍，头发也很凌乱。姜果果看着，心里生出一丝酸涩，她扯出一个笑脸，“我去帮您准备一些东西，您等我一下。”
看着老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吃完了东西睡下了，姜果果才返回了办公室。时间已过凌晨，她也就去了小休息室里窝了一晚。
次日姜果果去查房，推开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了老人床前那个黑色牛仔外套的年轻男人，病床上的老奶奶正面色严肃地跟他说着什么。
“呦，小姜医生来了。”老人看到姜果果的身影，脸上立刻笑容可掬，和刚才判若两人。她还顺势狠拍了一下男人的胳膊，“还不快起来让小姜医生坐！”
“不用不用。”
那是姜果果第一次见到顾承越，她不得不承认，顾承越生了一副很好的皮相，身材也是高高瘦瘦，是那种走在路上绝对会吸引不少回头率的男人。
“姜医生你好，我是顾承越。”男人脸上带着笑，不知道是不是长相的原因，姜果果总觉得这笑里带着一丝魅惑，他伸出手，“谢谢你救了我奶奶。”
其实基于昨天老人的情况，姜果果对老人的家人并没有太大的好感。她并不是很想跟他握手，但碍于礼貌还是伸了手。
轻握了一下，姜果果想要收回手的时候顾承越却没放，她又使劲缩了一下才收回了手。
“顾先生。”姜果果正色道。
被点名的男人眉毛微挑，似在询问。姜果果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圈，微笑，“顾先生这一身也不便宜嘛，有这份孝心这么快赶到医院来，平时没空给奶奶买几身衣服？你需要我把你奶奶昨天穿的衣服拿给你看吗？”
在姜果果看来，自己虽有多管闲事之嫌，这几句话却还蛮掷地有声，不然面前的男人不会面色微怔，然后完全想不出话来回应。
这尴尬的沉默代表什么？代表羞愧！
姜果果心想。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顾承越突然轻笑起来，最开始还在竭力控制，掩唇轻咳也没压制住，索性转过脸笑得更厉害了。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姜果果感觉自己有点无名火上头。
“奶奶，您来说吧。”顾承越忍着笑，“不然您的孙子可能会挨揍。”
在老人也隐约带着笑意的描述中，姜果果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
顾承越的奶奶是市里话剧团的演员，那身残破的衣服实际上是……戏服。因为排练结束的时间有点晚了，奶奶急着回去给老伴儿做饭，就直接穿着戏服走了，谁知道没走多远就觉得心慌气短难受得紧，然后就昏倒了。
后来奶奶给老伴儿打电话报平安，家人知道后全部赶来了医院。但因为过了探视时间，只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确定老人没事才回去，然后第二天一早顾承越从外地刚赶回来就奔来了医院。
姜果果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
“那什么……我先去别的病房查房了，您注意休息。”说完这句话姜果果马上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
谁知顾承越居然也跟了出来，他脸上带着坏笑，“姜医生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啊，这么误会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想不到姜医生不仅乐于助人，还这么有正义感。”
“谢谢谢谢。”
拐了一个弯，姜果果侧眼，他怎么还跟着我啊？犹豫了一下还是刹住了脚步。
“你能别跟着我了吗？我要去查房了。”
顾承越满脸无辜，“我只是准备去给奶奶买点早餐……”
食堂好像确实是在这条路上……姜果果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总之就是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在眼前晃。
“那你快去吧，让奶奶等急了就不好了，快去吧快去吧。”顺势推了男人的背脊。男人的手往后一伸，轻轻握住了姜果果的小臂。姜果果身体一僵。
“我说……”顾承越突然转过头来，自然地放开了她，“姜医生，你紧张什么？”然后嘴角又扬起一抹笑，“我只是想邀请你一起吃饭谢谢你。”
“不用了谢谢！”
3
后来姜果果觉得，顾承越难道是在追她？
顾承越的车又一次“恰好”在姜果果下班的时间路过医院门口，他降下车窗。
“姜医生，我顺路送你回去吧。”
顺什么路……明明反方向。
姜果果稍作思索，打开车门上了车。
“姜医生今天居然没找理由拒绝我，真是受宠若惊。”
“顾承越。”姜果果直接抛出那个问题，“你是在追我吗？”
男人一打方向盘，车子拐出了医院，他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语气不紧不慢。
“你觉得呢？”
“不管你是不是在追我，我都告诉你。”姜果果目视着前方，“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也别来接我或者送什么东西给我了。也可能是你奶奶授意让你这么做你不敢违抗，如果你不好拒绝我可以去跟老人家说，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不用了，也别浪费你的时间了。”
一番话说完，旁边的男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姜果果皱了皱眉，转头看他。
“顾承越。”
“嗯。”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嗯。”
“听明白了……吗？”
“嗯。”
“那就好。”姜果果坐正身体，长舒一口气。
“但我不同意。”
姜果果诧异，“为什么？”
恰逢一个红灯，车子慢慢停下来。顾承越转过脸，姜果果瞪得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他停顿了一下，伸出手揉了一把姜果果的头发。
“因为……我喜欢浪费时间。”
那之后的几天顾承越都没有再出现。
姜果果想着或许是那天的话起了作用，顾承越开了个玩笑，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晚上是她值班，刚打开餐盒准备吃饭，小护士就推门而入。
“姜医生，麻烦帮个忙好吗？”
急诊室送进来几个外伤的病人，医生和护士正在处理，突然救护车又送来一批连环追尾车祸的伤者，医生们又要赶忙去忙这些，一时人手有些顾不过来。
一场兵荒马乱。
姜果果揉了揉酸痛的肩颈，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姜医生……麻烦帮我也处理一下吧。”
酒精碰到顾承越小臂皮肤的时候，姜果果还有些懵。顾承越小幅度地瑟缩了一下，她才清醒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
“打架。”男人的声音很低，姜果果仔细去听才听清楚。
“你都多大了？还学人家青春期男孩子打架？”姜果果麻利地换了个棉球，沾上酒精，果不其然又听到了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文明社会懂不懂？真是活该。”
顾承越没出声。
姜果果利落地缝合，包扎完他手臂的伤口，走开两步去扔沾满血污的棉球和绷带。
顾承越坐在急诊室的床上，白色的被单上还能看到斑斑点点的红色。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姜果果也看不清此时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莫名地觉得……很可怜。
姜果果走过去，左手轻轻扶到顾承越的下巴，然后微微抬起。
“处理一下额角的伤，别动。”
顾承越的睫毛动了动，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果果右手上沾了酒精的棉球还没碰到他的额角，就感觉到了男人细微的试图后退的动作。
“我会轻点的。”姜果果说。
顾承越果然停住了动作。
酒精碰到的一瞬，男人还是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姜果果下意识地轻轻往他的额角吹气，然后突然就意识到这行为……太不妥了。因为在帮顾承越处理伤口，他是坐着的，而自己是站着，站的位置大概就在他的两腿之间，靠近的时候姜果果甚至能感觉到顾承越的呼吸之际的温热气息。
加快速度干脆利落地放上纱布，贴上胶带，姜果果想着赶紧撤。
动作还没跟得上脑子，姜果果就感到一双手从她的腰际滑过，在背后环绕，自己也被带着往前进了一步。与此同时，顾承越的头慢慢地靠在她的脖颈旁。
姜果果又懵了，而且完全不敢动。
“我说……顾承越……你……”声音怎么有点哆嗦。
“你紧张什么？让我靠一下。”顾承越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好像还带着深深的疲惫。
“哦……”
慢慢的，姜果果感觉到被顾承越靠着的地方似乎有细微的濡湿感。
“这家伙……不会哭了吧……”
姜果果有点心慌，也不敢去看，更不敢问。纠结中只好将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地放在顾承越的背脊上，轻轻地摩挲。
她感觉到顾承越环住自己腰的手又紧了一些。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姜果果稀里糊涂就和顾承越交往了。
这件事情上，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顾承越的奶奶。老人家认定了姜果果是个好姑娘，一开始是催顾承越去追，知道两个人交往之后，又开始催结婚。
老人家的热情姜果果不能不承受，一顿晚饭从结婚到生孩子到以后孩子的教育老人家都说到了，如果不是顾承越说太晚了要送姜果果回家，说不定已经聊到以后孩子的恋爱结婚问题了。
外面下着小雨，姜果果靠在车窗上，不知怎么叹了一口气。
“奶奶的话你不用太介意。”顾承越看着前面的车流缓缓地前进，“她也只是说说，你不用有太大压力。”
“我是觉得……到时候奶奶会不会失望。”
“为什么？”顾承越笑笑，“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姜果果坐直了身体，看向顾承越，“难不成……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交往到现在，姜果果对顾承越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越了解越觉得，这个男人的感情，简直就是一个谜。
看上去吊儿郎当，放浪不羁，实际上却对一切都运筹帷幄，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姜果果才不会相信他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毕竟自己也没那种魅力，第一次见面也算不上和平。至于为了奶奶而追求她好像也不太可能，他就不是这种会被他人意见左右的人。
而且姜果果感觉，顾承越心里是有一个人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也没有什么证据来佐证。
但……就是这么觉得。
红灯。
车停住，顾承越转过脸，“为什么不呢？”
姜果果微愣，然后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莫名觉得心里有点乱，她偏过头继续看着车窗外，顾承越也没有再说话。
车停在姜果果家楼下。
“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姜果果伸手去解安全带，余光里看到顾承越也解了安全带，她下意识地说，“你别下车了，我自己……”
话没说完，顾承越的身体倾过来，温热的气息一下逼近。
顾承越的脸近在咫尺，姜果果不由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在寂静的车里……这吞咽声很是明显。
这是顾承越第一次吻她。
姜果果下意识地微微挣扎了一下，顾承越岿然不动，左手抚上姜果果的后颈，制住了她后退的可能。
索性就随他去吧。
不得不说，顾承越的吻技还是不错的。
当然，她也没感受过别的吻技是什么样。
那又怎么样，走在楼道里，姜果果按住不停狂跳的心脏，对自己很无语。
刚才顾承越靠近的时候，她的心跳比这还要夸张十倍，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绑住了她。
有什么可紧张的！
4
医院和一个国际医疗组织合作开展了一个活动，姜果果去了非洲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对于姜果果来说是一段很特别的经历，她见识到了很多她之前从没见过的景象。他们的队伍深入到非洲很多穷困的地方，那里的居民，连填饱自己的肚子都成问题，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医疗条件。生了病，要么扛过去，要么就等死。
领队不时地提醒大家，这里的卫生条件非常差，环境也很不一样，每个人在帮助别人的同时一定要顾好自己。
在进入一个偏远村落的第四天，姜果果发起了高烧。最初她没意识到，只觉得头晕，想着可能是最近太累，摇摇晃晃地还是坚持着。在一户人家帮扭伤的小朋友包扎好，站起来的一刹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城区的一家医院，姜果果眨了眨眼睛，感觉右手似乎被温热包裹着，她偏了偏头，就看到了很久没见的人。
“顾承越。”她有气无力地喊他。
“你醒了？”男人俯下身子，靠近她，“感觉还好吗？”
“我怎么了？”
“被毒虫咬到了，又没及时处理，有点感染。”男人轻轻地拨她的头发，“姜果果，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姜果果闭了闭眼睛，“又不是我愿意给它咬的。”
额头上轻飘飘的触感，像羽毛一样。她睁开眼，顾承越的嘴唇还停留在她额头上方，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果果，等你回去，我们就结婚吧。”
或许是自己出了意外，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或许是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诚恳，眼神很专注；又或许是，异国他乡，病倒在床，自己的心变得很脆弱。
姜果果听到自己小小的声音回答道：“好。”
回国之后，两个人就去领了证。
双方的家人都很开心，尤其是顾承越的奶奶，不仅拿出了珍藏的玉镯给她，还开始各种搜集资料，要给他们操办一场既特别又盛大的婚礼。
在他们的婚礼之前，顾承越先带她去了一场婚礼。
姜果果觉得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看到苏晴雨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肖哲，晴雨，新婚快乐。”顾承越和新郎新娘都拥抱了一下，姜果果和他们是初次见面，握了握手就站到旁边。
“女朋友挺可爱的啊！”苏晴雨拍了他一下，“快给我们介绍下呀。”
“不是女朋友。”顾承越自然地牵住姜果果的手，“是我太太，姜果果。”
“什么时候结的婚啊你小子！”名叫肖哲的男人作势捶了下顾承越的胸口，顾承越捂住胸口浅笑，“还没多久，婚礼还没办呢。”
刚坐下，顾承越的朋友们就过来拉他过去干吗干吗的，顾承越看了姜果果一眼，姜果果笑了笑，“你去呗，我在这等你。”
顾承越离开之后，她玩了一会儿手机，吃了一颗糖还不小心掉在了裙子上。她去了洗手间处理，还故意在洗手间多磨蹭了一会儿。
外面的那些宾客她都不认识，顾承越又不在，一个人在那，着实尴尬啊……
从洗手间出来的一个拐角，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说名：顾太别紧张，作者：林零。来自每天读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