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母亲总算从亲友们“贵人行迟”的安慰声中省悟过来。抱着浑身瘫软的他坐上火车直奔省城的儿科医院。大夫无情的诊断打碎了母亲最终一丝希望,“重度脑瘫,像这种状况现在尚无恢复的前例。”母亲抱着他,哭了个暗无天日。丈夫说:“把他送福利院吧,咱们再生一个。”她不依,为此丈夫和她翻了脸,一纸离婚证,从此与她成了陌路。
为了照料他的日子,并有满足时间带他治病,母亲辞去了工作,带他住进了福利院。好意的院长在福利院后勤部给她组织了一份洗衣煮饭的工作。让她得以边工作边照料他。

8岁那年,他总算站了起来,但他的四肢并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他的十指痉挛地歪曲着不能并拢,腿也笨拙得迈不出直线,用“耀武扬威”来形容他走路的姿态,倒真有些生动形象……尽管走路的姿态不雅观,但总算能单独站立行走了。母亲多少感到一丝欣喜。仅仅,他的状况太特殊,尽管早已过了上学的年纪,却没有一家校园乐意接纳。
母亲找来别的小孩子用过的小学讲义,用有限的文明教他学习拼音和汉字。他歪着脸口齿不清地叫她:“老——师——”她看着他明亮的眼眸,笑成了一朵花,转过身,却飞速地用手背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花。
18岁那年,县残联推荐他和别的几位重度残疾人参加市残联举行的残疾人职业技能培训班。初次触摸电脑的他,一会儿被电脑中变幻莫测又精巧异常的图画迷住了。
他决心攻下软件知识,便报名参加了电脑初级班的学习。教室里,辅导他的教师乃至有些不忍心看他,由于他的双手严峻歪曲,每在电脑上敲打一个字,全身都要跟着一起使劲。尝试了屡次,他依然不能像常人相同将十指精确地放在键盘上完结盲打的练习,他只好用两个大拇指轮流着击打键盘,困难地完结了打字的练习。
电脑班毕业后,他开始想办法用有限的电脑知识找工作,可是,面临他这样一个路都走不稳,手指也不灵活的重残者,没有单位敢接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上已长出细密的“绒毛”,却仍靠头发斑白的母亲在福利院给人洗衣煮饭赚到的几百元工资生计,他恨自己没用。
他想死,母亲说:“我现在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他拉着母亲的手,号啕大哭。
哭过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没人要咱,咱就自个儿给自个儿打工。”
母亲吓了一跳,摸了摸他的头,不是发烧了吧?他忍着泪,拼命调整好不听话的表情肌,给了母亲一个微笑……
捧起一位好意人送的《photoshop CS教材》,他在他人筛选下来的电脑上一点点地摸索。
一年后,他已能用“二指禅”熟练地在电脑上规划各类平面广告。他对规划近乎痴迷的热爱打动了每一位认识他的人。母亲也动心了——也许行动不便的他真的合适走这条路呢。
在母亲拼尽全力的尽力和社会上几位爱心人士的协助下,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成立了。他是老板,也是职工。不明白电脑的母亲,是他的事务联系人,同时也是他的保姆,照料他的日子起居。在这间租来的民房改形成的小公司中,临街的那间“门面房”就是他的“司理办公室”,里面的一间是他和母亲的卧室兼厨房。
身体的残障加上他与社会触摸面的局限。生意很冷清,常来光临的客户多是周围了解并同情他们母子日子的居民。
闲暇时分。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和母亲一起憧憬未来:他的事务在不断发展;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在人生路上成为他的伴侣,辅佐他成就更大的工作,买下一套不大也不小的房子包容他们纯美的爱情:母亲总算否极泰来,穿着漂亮时髦的衣裳,戴着珠宝项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买什么,都买得起
母亲疼爱地看着他,笑而不语。曾经,她以为他能走路、能自己吃饭、能依靠她菲薄的薪水生计下去,她便很欣喜。不承想,他竟然能用这么严峻的残疾之躯,走上自强自立的路。在母亲心中,无论他是怎样的残疾。他都是她心里最棒的孩子。
两年后,他的事务水平日渐完善,但生意依然时好时差,日子仅够保持朴素的日常日子,妻子和房子,对现在的他来说,仍是个遥远的愿望。
在这个流光溢彩的城市中,他们无疑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角色,重度的身体残障更是给他的日子刻上了低微的痕迹。可是,他们的愿望却从来不低微。
或许,他的愿望只能停留在幻想的美好世界中,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由于正是那些可能一生也实现不了的愿望。才让他有了奋斗的力气,带着回报母爱的愿望,一步一步困难却执著地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